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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山區去

過去幾年在耶穌會沙勿略學校工作,除了專注於本校的發展外,一直都有為偏遠地區的村校老師提供教學培訓。在每次工作坊的分享環節中,那些老師總會提到他們面對的困難:設備資源不足,學生學習興趣不大,輟學情況嚴重等等。我們提供的培訓,是否真的能夠幫到他們呢?我一直都很想親身去他們的學校看看。

今次安排這個「走進故事的神奇世界」活動,我們的中學生在接受了兩天的培訓後,就被派往不同的村校進行閱讀教學。難得這活動在考試後休假裏進行,不影響日常學校運作,我便把握這機會,隨著學生去探訪兩間相當偏遠的學校。

學生在續寫故事時,作者從旁協助。

第一天探訪的學校名叫Borlang,建在山區一座小丘上。沿途的路況起伏顛簸,令我們的學生嚐盡了苦頭。那學校有四間新建的課室,但裏面桌椅等設備相當陳舊。由一到六年級,學生少於一百人。因為只有四位老師,所以二、三年級和四、五年級,需要合併班級上課。放學時,我和幾個學生閒聊,得知如果父母忙於農事,無法接送,他們便要步行兩小時來回學校!但他們還是堅持上課,因為可以和同學一起玩耍,接受老師的教導。可惜的是,亦有些學生為了幫忙種田而輟學,甚至跨境往泰國謀生。

第二天去探訪的Peam Phsaaot學校位於一大片灌木林中。由於政府要保育這片被劃為「神聖」的土地,所有建築物都只能用木材搭建,且不能把屋柱埋在地裏。所以學校和村裏一百多間房屋一樣,在房子下面牢牢地綑綁着空的油桶,每年雨季河水泛濫時,所有建築物就飄浮在水面上。基於這樣的限制,很難發展理想的水、電供應系統。全村經常停電,沒有廁所,旱季時沒有清潔的飲用水。

作者與出席活動的師生合照,背景是綑上油桶的課室。

這間學校只有兩個陰暗簡陋、棚屋結構的課室,由三位老師教導大約一百三十名學生。一、三、四年級在上午上課,下午就是五、六年級。因為人數不足,二年級不能獨立開班,只能將學生分插在一和三年級內。學生的出席情況會隨著氣候因素而改變,由於學生家人全是漁民,隨時遷移,這都是令學生缺席,甚至退學的原因。

或者外在的困難條件,反而令學生更珍惜學習機會,又或者平日老師沒多少餘暇給學生閱讀圖書,當我們的中學生在講故事時,兩間小學的學生全都屏息靜氣,目不轉睛,專注地聆聽著。那情境實在令我動容,也讓我瞬間明白到我們長途跋涉來這裡的價值和意義。希望從旁觀察的原任教師也能感受到學生對故事的濃厚興趣,別讓團體送去的圖書白白閒置。我相信每個故事都是一扇窗,學生透過閱讀就可以逐一打開來窺看這個世界,讓心靈得以成長。雖然目前面對的生活環境實在艱困,但從故事中培養出來的想像力,正有助推動他們日後去改變環境、克服挑戰。

(寫於2023.05.31,刊於公教報2023.6.18)

(修訂於 01-12-20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