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在柬埔寨是其中一項最受歡迎的運動，較大的學校都設有足球場和訓練自己的校隊。我校的體育老師也鍾情足球活動。他自發組織了小學足球隊，每天放學後都有訓練，也爭取機會安排學生參加比賽。上個月，他，主任和我就帶著我們的校隊參加由教育部舉辦的本區小學足球賽。

早上進行初賽，是由我們學校對一間政府小學。但這間政府小學的校長竟然是這項賽事的主持人和總裁判。在比賽期間，這位校長手持咪高峰，不斷用不禮貌，甚至令人難堪的字眼來藐視和揶揄我們作賽的學生。他的球隊在比賽中途可以不斷換人，但他卻不准我們換人。我們球隊想換人，他就通過咪高峰大聲說，他一眼就看出我們這個學生是超齡。到我們拿出證據，他又推搪其他原因來拒絕換球員。
在這個情況下，我們老師不但沒有放棄，還不斷鼓勵學生努力作賽，不要受其他因素影響。
結果我們的球隊表現超出預期，勝出初賽。

第二輪賽事就在當天下午舉行。
賽事的主持人和總裁判，仍是由這位校長擔任。當我們的學生看見又是他，立即有點心灰意冷。我們作為老師雖然也感到無奈，但還是要振作，並鼓勵學生盡力發揮。
對手是另一間政府學校。比賽剛開始，這間學校來觀賽的學生就告訴我們，他們學校所派出的大部份都不是小學生，而是初中生，是他們的同班同學。我們和前來打氣的家長知道後都大感不滿，主任老師立即走上前向主持人爭取公義，但這位校長裝作聽不見，不作任何回應。
雖然比賽中的學生不知道內情，但他們察覺對方球員的體力和技術，都比較優勝。在實力懸殊的情況下，最後我們只能鎩羽而歸。

賽後回到學校，大家圍坐，談談感想和得失。普遍學生都是覺得自己失敗，對手比自己強很多。我便提醒大家，我們在早上的表現證明大家不是弱者。但更重要的是，我們比賽不只為了追求勝利，也要看在過程中獲得了甚麼。然後我問了幾個學生為什麼踢足球，他們都回答說，鍛鍊身體，培養團結精神，得到快樂等等。

送走學生後，我對在球場上遇到的不公義還是念念不忘，我問主任賈格達，其實她對這些事情應該司空見慣，但我感覺到她今次很憤怒，為什麼？她說：以前，她會覺得這是很普遍的事情，惟有接受這是現實。但現在，她知道要為自己的學生發聲，不能容許這些不合理的事繼續發生。她的回答讓我看到學校的未來，柬埔寨的希望。

(刊於公教報2024.3.17)

(修訂於 17-03-2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