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多利亞瀑布,是世界最大瀑布之一,時值雨季剛開始,流水量不多,然而奔流的河水,一瀉千丈,有其動人的美態,聽說雨季過後,在七、八月間,江河湧至,水花四濺,難辨真貌,那雄偉景象,才真叫人嘆為觀止,菲本與仙約定亦此面,然而仙因事故不能赴會,我們逐在瀑布區營地停留一夜,第二天一早步行橫越邊境,再乘公共汽車往贊國首都陸城(Lusaka),由於年程逾六小時,我們需在陸城再過一夜,繼往仙所服務的傳教中心—-是離首府五百公里外的偏僻村落。
由於計算失誤,我們趕不上七時的公共汽年,徬徨無計間,接載我們往車站的小型巴士司機指引我們乘另一輛私營巴士,車資雖比公營的貴一倍,倒也舒適快捷。抵陸城已是下午三時許,這時急需聯絡度宿修院,以確定地址,然而巴士公司的電話上鎖,負責人又不知何時回來,等待之際,有一男子稱可借用他叔父在附近辦公室的電話,菲也等不及細意思量,便隨他而行。他們走後,我才想到不應如此輕信別人,若菲被擄去,又或……真難想像,於是一幕幕駭人聽聞的故事也隨即浮於腦際,忙即盤算如何應付,並準備一求救字條以作最壞打算。大半小時過後,菲安然回來,聯絡上修院神父,且給那男子拿去兌換的金錢也沒失一文,那人的誠實與我們聽聞的騙子故事成一對比—-這世界尚有許多善良的人。
往仙所處的路程,幸得一神父接載,他所主理的傳教中心比仙的再遠二百公里,他們正急需一機械技工,各位若有意到此服務,請速與教友傳信會聯絡。那綿延五百多公里的公路,將連接坦桑尼亞境,原來是由中國人興建的;飄洋過海的在外地謀生,聽來總覺得有點辛酸。現今香港人,帶同資金、技術與學識往異國建家園,又是另一個悲慘的故事。
仙所服務的地區,地處荒蕪,患病的情況相當嚴重,除了醫院的設立,還有一麻瘋病院,那些手足相殘的病人,以有限的能力,耕種煮食,還不時向我們展露笑容,什麼是痛苦的價值?他們無言地給我上了好好的一課。
在此服務的傳教士,十之八、九是愛爾蘭人,菲當然感到無比親切,我在旁雖感孤寂,也實敬佩這民族的慈悲與慷慨。與菲談起,才認識到這民族背後的一段滄桑史。二百多年前英人侵佔,採「殖民」政策,人民被迫遷往貧脊土地,隨後而來的大飢荒,人口由八百萬減至五百萬,國民流徒各地,傳統的語言、文化逐消逝,菲雖為新一代的年青人,對祖國的文化傳統有一份極深的感情,言談間,也難掩她的憤概。
今夜我們慶祝聖子的降世,提升我們到天主子降世,我相信無論我們生於那個民族,那個時代,都有祂奇妙的計劃和獨特的意義。你又可有體會得到?
平安夜於Zambia
轉載自《公教報》 (1991年5月31日)
(修訂於 07-02-20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