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身是直接的奉獻
奉獻是另一種投身
香港天主教教友傳信會是一個派遣教友傳教士到海外服務的教友組織。本會於1988年成立,至今已有十六位教友回應基督的召叫到非洲及亞洲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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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友傳教士的見證:七年前在津巴布韋

津巴布韋,一個既熟悉又遙遠的名字,我該用甚麼來比擬呢?為我自己來說,她不再只是非洲南部一個國家,重要的也不是在那裡的人是否吃粟米粉﹑穿圍布,參與禮儀時載歌載舞……等等,她就好比那年輕的戀人,縱然分手了,心裡還是惦念著那份刻骨銘心的情義。而每當提到這個名字,心裡便湧起一段又一段的回憶。這個是我與主相遇的那個曠野,每次重溫那段歲月時,我都在所難免有上述感受。

初抵非洲 – 膽擅心驚

從未離開家庭作長途旅行的我,要隻身到這個非洲大陸,心情既是惶恐又是興奮。派遣禮上的祝福聲還言猶在耳,歐洲的旅程寫意而舒暢,畢竟我仍帶著一份無知與自信。但當飛機到達這個細小的國家機場,踫面都是黑壓壓的面孔的時候,我的憂慮也一一湧至:我會懂得與當地人相處嗎?他們會否接納我這個矮小的中國女孩嗎?其他的傳教士會是怎樣的呢?我能聽得懂他們的英語嗎?當來接機的三百磅秘書媽媽給我一個窒息熊抱的時候,耳裡只是咕嚕咕嚕的響著聲音。

早上,是被無數的不知名小鳥吵醒,我掙扎地從夢中醒來,腦裡縈繞著那個歸家的夢,淡然看著書桌上的信,眼淚又湧出來了……遠方的家人和朋友,你們好嗎?

忐忑不安 – 有所懷疑

九零年十一月,那幾句耳熟能詳的問候語啷啷上口,午間的烈日伸著火的舌頭,四十八度的高溫重重地壓著我們;半夜裡,同屋的傳教士各自拖著疲乏又沾透了汗水的身軀,到廚房裡找水渴,提著的臘燭,感受到一點微風的搖晃,卻掩映著一臉無奈。主,又是你的呼召,叫我們同走在這路上呢!

年輕的迷惘﹑誤會,還有那份執著狂妄和自作聰明,交織著這個遙遠的夢,而記憶中最好的感覺,卻要在數年後的今天,才讓我細味的體會。

課室中,我環顧那滿布斑駁條紋的黑板,殘破的桌椅,薰黃的薄冊,還有不斷的失竊,無故的曠課,交不到學費而被逐出校的學生。主,是我該夢醒的時候嗎?

但我總忘不掉,那深深凝視的眼神﹑爽朗的笑聲﹑矯捷的身軀,還有……純真的臉面,歌聲中,言談間湧溢的熱情。主,我知道早在傳教士踏足這土地以前,你已在他們心中。

那年,雨下得很多,旱災的消息傳來了,皮包骨的學生趕到城裡去投靠領救濟品的親戚,政府的五年儲糧那裡去了?還不是貪污官吏中私囊,換取外匯給他們過著安逸奢華的生活,國民在水深火熱中又與他們何干?上門求助的學生增多了,但你們教我如何解釋,我們實在幫不上忙,縱然我們也有從黑市買回來的米和油,我們也在剝奪人的權利嗎?

三年磨練 – 認清信仰

接著的一年,雨不停的下,沖走了飢荒的噩耗,也沖走了不少房舍和建設。山谷中的泥路給洪水檔住了,早上到鄰村參加運動會,黃昏歸家時,大水截住了歸路,數名老師與八十多名學生,就在附近的一間村校渡宿。心中正惆悵,看如何將消息帶往對岸。一團團的營火已經點然起來了,深濃的夜色下,我們圍繞著火堆燒粟米﹑燒花生,在繁星下,我們的歌聲,笑語……

校園正中的那一棵大樹,綠葉成蔭,蓋著半個校園,是天然空調大禮堂,葉子變黃,脫落,又重新染上新綠,見證著日月的消逝,我愛遙遙看著它。那日的早上,樹底下群集著等候放假回家的學生,國旗徐徐上升,我站在學生旁唱著國歌,竟不禁熱淚盈眶。

「願主祝福降臨我們的大地,來,聖神來,祝福我的孩子,趕走一切戰爭和災禍……」三年了,這是我最後一次與他們分這美妙的歌聲,深深的祝福。

夜閑人靜,我再翻閱那舊相薄,回溯的眼晴也探問著將臨的歲月,未來的日子,我將如何回報這份愛。傳福音,我也許未能了解其中許多意義,卻在跌跌踫踫中經歷了它的實踐,那是基督的同行,鞭策與督導,是祂在荒漠的深處帶來滋潤心靈的甘露,我在愛和矛盾中成長,每次的失意卻再提醒我對上主的依賴,每次的挫折,也讓我重新認識自己的軟弱,而每次的得著總帶來更深的感恩。

同道分享 – 甚有共鳴

第二批的四位教友傳教士也一一歸來了,聽她們娓娓道出過程中的喜與憂,苦與樂,教我從心底引起著共鳴。外地傳教生活那短暫而燦爛的時光,已燃燒成新的火柱,要我們在打後的日子,繼續去發光發熱。此刻,我深深明白到,基督的愛催迫著我們,而愛可以延續愛,但我更願意這份愛能越過地域界限去建立新的傳統。昔日傳教士登山涉水,遠赴荒漠,今天我也在石屎森林中,與形形式式的潮流抗衡,宣布基督復活的喜訊。

我在這裡 – 請派遣我

外方傳信,不也是我們走出自己的框框,沖破固有的執著,是信仰的挑戰,對真理永無止境的追求,夾雜在笑聲和淚水中,而我也是其中一個,能夠投入這生命中是多麼美好!

轉載自《回來‧佈道》(1997年 )

(修訂於 07-02-20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