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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天主教教友傳信會是一個派遣教友傳教士到海外服務的教友組織。本會於1988年成立,至今已有十六位教友回應基督的召叫到非洲及亞洲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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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柬埔寨信仰生活體驗團

何謂「Better Life」——柬埔寨傳教體驗反思

Part I

教宗若望保祿二世曾在講道時表示:「小德蘭一直渴望作傳教士,其實她就是一位傳教士 。 」

上一份教區工作剛離職,我還在想我的召叫是什麼?裸辭的狀態下持續失業了一段短日子。

當時認識了一位新朋友,她無意中送了我一本《點滴是愛》,我只看到封面內頁:「作者凌君慧於廣告公司工作十五載,曾經夜夜笙歌:食煙、飲酒、夜蒲。」

而我畢業後一直在廣告公司工作,失業的日子正躊躇著好不好回到我最熟悉、最有心火的創作行業,卻遇上經濟不景。正考慮好不好趁空檔去一趟越南朝聖,還問了越南修女和修士有沒有景點推薦。迷惘之際到了長洲思維靜院作一個小避靜。出靜後收到堂區友人Margaret的訊息,邀請我參加傳信會的柬埔寨傳教體驗。

2018年我曾跟2位中學同學到暹粒旅行,那是我第一次跟朋友「遠行」,現在仍記憶猶新--我因生活窮困而不帶多餘錢財而沒有隨她們做spa揼骨,反而自己找了一家聖堂望彌撒。在那裡巧遇了一位仁愛傳教女修會的香港修女,她帶我到附近的Home of Hope探訪,當時一群兒童看到我便立即爬上樹,把當造的小芒果搖落送給我!我提著一大袋若50個小芒果跟朋友會面,她們都十分驚訝問我是要販賣芒果嗎?

沒想到5年後我也有機會再訪柬埔寨,尤其經過KK園事件,我當初還慶幸有生之年能一睹吳哥窟。

想不到已過了截止日期卻仍能報名參加傳教體驗,隔幾天我便收到廣告公司的Offer,人性上覺得很「幸運」竟能趁長工前有趟旅程,後來才想起要「感謝天主」。我又發揮了旅行Freerider的本性,心想有友人,還有可靠的團員陪同便大可放心,連錢也不用帶。出發前參與了2次培育,發現當中有位參加者是我和友人的中學師姐,我們三人都曾在中學時期參加同一個聖母軍青支,我趕緊告訴我的聖母軍神師,當然也是後來才想起要「感謝天主」。 猶記得出發前收到來自Wendy的這幅圖,更說服我大安旨意做個Freerider(笑),不負責任地依賴友人作行程的準備功夫、支出上也完全依賴團員、物資分配和旅程住宿都交給大家安排。我想,我人到了就OK。

臨出發前我和友人都出席14/10傳信會分享,當中有句深刻地印在我腦海:「Some give by going, some go by giving. 」所以我也帶著這句話前往柬埔寨。

飛機在金邊降落,是我未曾踏足的柬埔寨南部和首都,所以算是富裕。教友傳教士陳倩盈Stephanie和當地華僑司機潘生充當我們的領隊,先帶我們快閃參觀天主教金邊宗座代牧區,此後我們便培養了赤腳習慣;再盡「遊客」的身份逛了逛Central Market和很難受的S-21集中營屠殺博物館。出發前我也有點擔心第一天這環節會否影響日後的旅程,加上下著雨,所以我也快快看完,甚至後來略過展區(下刪3000字)。

天主教金邊宗座代牧區牧民中心參觀

晚上我們抵達了磅湛(Kampong Cham)代牧區,在傳信會籌募興建的培育中心落腳。磅湛是Stephanie的服務點,其實我事前沒有刻意認識她的背景,也沒花時間閱讀她的傳教分享,只是偶爾一瞥公教報專欄的蹤影…但她的出現實在為我們,至少我,有很大的信心和平安。真不敢想像若沒有她的陪伴,這趟旅程會變成怎樣。

金邊聖母

翌日我與友人先負責了兩組幼兒班活動,運用事先準備了簡單素材教他們製作小風車。相信有主日學導師經驗的必會擔心物資分配問題會否惹起混亂,但這裡的兒童收到物資後,只展露出純粹不過的歡顏,看來我們的一切憂慮都是多餘。

Part II

自從去年十月份從柬埔寨回港後,一直因正職工作、堂區事務而分身不暇,原來一直擱置著這篇稿件。沒想到登出稿件後的數星期,我又跌倒在其中一個「氹」裡——當時分享剛獲得新工作,竟突然被辭職。心裡對天主確實有怨言,但在接下來的主日輪值負責宣讀的讀經一,正巧是亞巴郎獻子的經文,當下便想:如果我有亞巴郎十分一的信德也好。即使是現在撰稿的當下,我也不認為自己有他百分一的信德。

五月份又開始失業,才想起一直耽擱了這篇Part II,「唯有」利用百無聊賴的時間完成。為何引住「唯有」,是因為一月份開了的題目《何謂「Better Life」》,原來就是答案。 上回提到我們隨當地傳教士Stephanie抵達了磅湛(Kampong Cham)代牧區——比較窮鄉僻壤的地方,在那裡待了4天。首兩天我們與當地的幼兒班互動,後來也到訪了中學,與高中學生交流,介紹香港、教他們以英語溝通、一起用餐。當中有一個特別的經驗:其中一位團友勸勉學生們必須努力讀書,未來多賺點錢便可以有個「Better Future」。基本上自這一刻開始,我的整個旅程都反覆思量著《何謂「Better Life(Future)」》這回事,難道達成了這些那些物質上的目標,就等於擁有Better Life?

磅湛學生帶我們遊覽荷花園

離開磅湛的一天正是傳教主日,有數位學生在堂區接受入門及堅振聖事,我們香港團友也在感恩祭中奉獻了律動歌《動力信望愛》。學生為我們各人送上了高棉傳統水布圍巾(Krama),和自製的月曆。道別後我們便起程前往接壤泰國邊境的較富裕市鎮詩梳風(Sisophon),車程需時6小時。所以我們出發前先在磅湛堂區外的一家簡陋食店用早餐,那時大概早上10時許。

傳教主日舉行入門聖事。

我們坐在露天的桌椅,讀著讀不明白的餐牌,我見大家都跟Stephanie叫不知名的麵,也一起隨波逐流。檔主聽畢似乎有些意見,我們摸著頭聽Stephanie解釋,原來所有食物都售罄,只剩下豬肉飯。我奇怪,還未到午飯時間就售罄?Stephanie告知原來這裡的人每天生活如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東西早早賣完便「唯有」收檔休息,明早再開檔,日復如是。想起旅程中我的電話總是傳來腦細的轟炸,於是我笑應道:「這才是我的better life!」大家都詫異。Stephanie說他們都不想如此,因物資不足,才無奈要收檔,想賺多點也不行。我又把這默存心中。

磅湛代牧區堂區神父、學校老師歡送我們

我們坐在露天的桌椅,讀著讀不明白的餐牌,我見大家都跟Stephanie叫不知名的麵,也一起隨波逐流。檔主聽畢似乎有些意見,我們摸著頭聽Stephanie解釋,原來所有食物都售罄,只剩下豬肉飯。我奇怪,還未到午飯時間就售罄?Stephanie告知原來這裡的人每天生活如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東西早早賣完便「唯有」收檔休息,明早再開檔,日復如是。想起旅程中我的電話總是傳來腦細的轟炸,於是我笑應道:「這才是我的better life!」大家都詫異。Stephanie說他們都不想如此,因物資不足,才無奈要收檔,想賺多點也不行。我又把這默存心中。

當地華僑潘生是柬埔寨教會的御用司機,他不是教友,但比任何人更熟悉教會的動向。他駛著車,載我們到6小時後即將抵達的詩梳風,而我則反覆思量著為何為我而言的Better Life,在早餐檔主眼中連Good Life也不如,反之,他和學生們嚮往著的,應該是我們在香港看似Better的Life。 到埗詩梳風,我們的基地是耶穌會學校(幼稚園、小學、中學)。校長是傳教士張茹,她與丈夫嚴之藝在柬埔寨已服務六年,也有接待我們的另一位資深傳教士Cecilia,三位都積極投身學校的教育工作。嚴先生給我們悉心準備了他的聖召分享,從香港到柬埔寨,兩夫婦為建設耶穌會學校的經歷,從無到有的一點一滴,如何有形無形地改善當地人的生活。實在佩服,也很感受到他們如何「愈顯主榮」,以後我們每人也很開放地分享了自己到這裡體驗的小小召叫。

我們傳教之旅的後半部份就是在學校與學生遊戲、交流。明顯地,這裡的資源較磅湛豐富得多,無論硬件或軟件上,也給予學生相對足夠的支援。即使我們的開場白幾乎與跟磅湛學生打開的話匣子無異:「大家好,我是XXX,我來自香港,我的職業是XXX…你們的理想職業是什麼?」從兩者的反應,聖神開始給我一直思索著的問題些微端倪。

磅湛的學生談起理想職業時,大多都答不出什麼,或是「抄考」鄰座同學的答案,或是說承繼父母的農作業,或是看到課室外的球場就說想當球員,偶爾有一位男生說想當律師,讓我印象特別深刻;詩梳風的學生非常雀躍,爭相分享自己的志願,想當老師、醫生、商人等等。此時我看見他們的校服上寫著「Dare to dream for better future」,頓時恍然大悟。 臨結束前的某一晚,傳教士邀請我們各人分享自己的體會。我終於整合了這些日子反覆思索有關「Better Life」的洞見:相信自己可作選擇,就是自由,就是Better Life—即使身處枷鎖之中,仍然深信自己是自由,則已自由。

詩梳風耶穌會宿舍及小聖堂

從此,我時刻提醒自己,天主賜給我們自由,不就是信德的恩寵,選擇去相信有更好的嗎?情緒來襲時告訴自己:我是自由的,我可以選擇憤怒,也可選擇接受;我可選擇悲痛,也可選擇感恩;我可選擇如何回應他人的不友善,我可選擇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也可選擇將一切交托於天主。當意識到我不是「唯有」,我也可以選擇,我也是自由的,這就是我的Better Life。

即使現在眼前似乎沒有選擇,願我們仍然相信自己有自由。主佑!

供稿:童韻 Melody

(修訂於 26-06-2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