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柬埔寨的學校不能開設宗教科，就算課餘也不能安排宗教活動；願意認識信仰的學生只能在堂區接受培育。為此，我們召叫的對象唯有集中在六十多位寄宿生身上，每逢主日便接載有興趣的到堂區參與彌撒。由於宿生不能隨便外出，他們也樂意把上聖堂視為星期天的特別節目，所以每次都有二、三十人出席。慢慢地，那些打開心扉接受聖神感召的，便提早兩小時到聖堂參與主日學。今個復活節，終於又有十位同學準備領受入門聖事了。

較早前，這些待哺的小羊在學校的小聖堂正式啟動入門程序，獲授主保聖人聖像，希望能成為她們日後行事的楷模。我隨後找了個機會，跟她們做了一次小小的晤談，嘗試聽聽她們的心聲。

當問同學們候洗的心情時，有點意外地聽到她們說：「批！」即是害怕的意思。怕甚麼？我馬上記起初來時聽到的：一些青年在領洗後回家，當村裏發生甚麼不幸事故，信奉佛教的村民就會怪罪到他們頭上。是害怕這個嗎？幸好學生們沒聽過這樣的事例，而她們所怕的，無非是要在聖堂當著眾人面前簡單的自我介紹和宣認信仰吧了。

「岳批爹！」十年級的彩慧說不害怕，還表現得異常興奮：「我七年級時已參加主日學，但後來老師沒再教了。（作者按：負責的修士到了國外接受培育）之後兩年遇到疫情，學校停課，又不能到聖堂。今年終於可以領洗了，好開心啊！」

那到底是甚麼原因驅使她們領洗？大部份都表示是為了認識更多天主的道理，參與更多教會的生活。十二年級的淑屏比較成熟，她的回應令人感到欣慰：「教會提供了很多服務去幫助窮人，讓學生能夠上學。我很高興有機會接受到這些服務，也希望將來能服務他人。另外，我在祈禱時經常感到平靜和喜樂。」

能夠享受祈禱，那是一份恩寵，但出於老師的天性，我更加想追問：你們認為教會為甚麼會去幫助人呢？她們的回答很乾脆：「我不知道。我也很想找出原因，所以才要加入教會。」對於天主是愛，可能她們還只是矇矇矓矓地感受到，卻未能具體地辨識出來，這就需要日後更多的培育了。

「家人對你們的候洗有沒有表達甚麼意見？」曾經因為有家長反對而令一位同學未能領洗，我真不願見到歷史重演啊！很高興聽到她們說雖然家人都是佛教徒，但從沒勉強她們到寺廟參拜，對她們的選擇也沒有任何干預。

「那麼你們覺得領洗後作為教徒，跟非教徒有甚麼分別？」想她們指出信徒的身份特徵，那是有點要求過高了。果然，她們說教徒可以參加更多的教會活動，除此之外，跟非教徒應該沒有甚麼分別，反正大家都是人嘛。細想之下，不難理解這份共融的心態，在柬埔寨這佛教國家，有其實際的需要。在未來的日子裏，她們還會面對不少信仰的挑戰呢！期望天主聖神一直陪伴，給她們鼓勵和力量，在這羊棧內茁壯成長。

(刊於公教報2022.4.3)

(修訂於 01-12-20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