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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天主教教友傳信會是一個派遣教友傳教士到海外服務的教友組織。本會於1988年成立,至今已有十六位教友回應基督的召叫到非洲及亞洲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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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從哪裡來

在香港,水是自來水,由政府供應無論是飲用、或烹飪、或沐浴、或洗衣,經過濾和處理的清潔食水我們只要扭開水龍頭便隨手可得。除了家居用途外,還有工業用水、灌溉用水、建築用水,商業用水、消閒用水如游泳池、水療spa、桑拿浴等與我們息息相關的大量用水活動。節約用水,似乎比節約用電、節約用紙、節約用錢更難,「樓下閂水喉」經常制水的日子,對很多年輕人來說,是遠古傳說。

但在埃塞俄比亞的索馬里沙漠,缺水是生活日常,水不自來,政府不供,根本沒有水可制,沒有「水喉」可「閂」,戈德居民大都住在枯枝搭成的小茅屋,屋裡沒有水龍頭或水管,每天必須拿著水桶,在烈日當空的沙漠上,走遠路到戈德唯一的河打水,不能走遠路的,唯有在市集跟驢車小子買水。驢車小子每天會趕驢車到河邊,把水桶裝滿河水然後運到市集賣,雖然是三十比爾Birr一桶的泥黃色受污染河水,但在沒有地下水源和其他選擇下,不潔的河水,是生命之源。可是在旱災連年的戈德,這唯一水源也並不一定全年供水,連續滴雨不下的日子,河水水位一天一天下降,直至乾涸連泥水也沒有時,就是旱災的來臨。

對於香港人,旱災和飢荒是電視上看到的畫面,遙遠和不真實,有人甚至懷疑,到處是基建工程欣欣向榮,一帶一路的埃塞俄比亞,飢荒還真實存在嗎?但對於戈德居民,旱災引至飢荒不但存在,而且是活生生的,看著自己的農作物失收,賴以維生的牛羊逐一死去,災民雖然不至於餓死,到處是營養不良的孩子,手抱嬰兒但奶水不足的母親。

我很幸運,在戈德服務期間,一直住在新建成的天主教院舍,設備齊全,有水有電。我們有自己的貯水箱,買來的水經貯水箱的輸水系統供應全院舍,雖然是未經處理污染不潔的水,可用於一般洗滌,經過濾器過濾後可飲用和漱口。記得到達戈德的第一天,神父千叮萬囑戈德的水珍貴如鑽石,然後開始認真節約用水的生活: 開著水龍頭刷牙洗臉洗碗是大罪 ,兩盤水洗一盤碗碟,兩桶水洗一桶衣服, 洗衣後的廢水用來洗地,淋浴後的髒水用來沖廁,用水時先放水在容器內,用過的水可儲起來作其他用途,用不完的也不會浪費。

其實除了在貧窮的沙漠有旱災水危機外,水源充足的印度加爾各答也有人為的水危機。六年前剛到加爾各答時租住的公寓單位,就有用水限制,每個單位有自己的水箱,每天早上只放水十五分鐘,不足夠儲滿水箱,所以水不能一次過用太多,每天儲一些才能把水箱裝滿,我因為不知道規矩,頭幾天的大清洗工作把水箱裡的儲備水差點用完,只好硬著頭皮找房東太太求救借水。記得正當我拿著救命水回家時,看到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女孩也拿著裝滿水的桶,在樓梯間一級一級慢慢地往上爬。這女孩並不是街童,而是住在我們大廈六樓天台的其中一家窮鄰舍,窮鄰舍們的家是搭出來的,沒有一般公寓的設施,更加沒有自來水,他們每天要在街上的水喉取水,然後拿回天台屋,因為不是正式的住客,所以不能用電梯,只可以走樓梯。至於露宿者和貧民窟裡的貧民,除了以水桶或水樽取水飲用外,基本上在街喉旁邊面向公眾完成一切用水活動, 包括刷牙、洗臉、 洗衣、洗碗、做飯、 甚至洗澡。他們雖然擁有充足水源, 但為了用水卻要犧牲私隱,婦女們往往要趕在大清早前或夜闌人靜後才使用街喉洗澡,避免在人前人後寬衣沐浴,但同時也為自己帶來被侵犯的危險。

回想起加爾各答的小女孩每天要為家人拿水上天台屋,為了用水要犧牲私隱的貧民,和埃塞俄比亞索馬里沙漠上的戈德連水也缺乏時,我心痛我們的浪費。原來港人均用水量一直在全球名列前茅,高出世界平均用水量近兩成,我們的水源暫時充足,但浪費驚人。 

扭開水龍頭便有源源不絕的清潔食水不是必然的。淡水是人類生存的必要元素,是天父的創造,地球珍貴的資源,地球村的共同財富。

願我們每次用水時,手裡節約,心裡禱告,記念為得到清潔食水而要辛苦幹活,因缺水而生病或死亡的窮鄰舍;也為神父和慈善組織在戈德探索中的水利工程祈禱。求主憐憫。亞孟。

(修訂於 07-02-2020)